这时手机响了起来，见是余悦的电话。余悦问：“你还在那里吗？”梁健道：“在，你还能出来吗？”余悦道：“我快到了。”
余悦进来时，有些风尘仆仆，好像把外边的冷空气带了进来。梁健道：“先点一些东西吃，肯定饿了吧。”余悦道：“就来杯咖啡吧，我现在不饿。”梁健瞧了瞧她，“我看你都没吃过东西吧，这么晚了，怎么会不饿？”余悦道：“吃不下。”梁健见她有心事，就不再多问了。
咖啡上来了。余悦拿起来，一口就喝了一半。
梁健见她这种状态，都拿不准，该不该问她审计的事了。余悦倒是问道：“今天找我出来，是想了解审计结果吗？”梁健听她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就不拐弯抹角了，点了点头。余悦道：“从分公司回来后，我们开过一个会。秦军正果然把任中审计作为了重点，对于上一任黄少华经理和钟涛担任副总经理期间的审计，轻描淡写，特别是对钟涛司机公车费用那笔糊涂账，基本上是一笔带过，而对现任金凯歌的经济责任进行了重点分析，特别是公款接待这块，浓墨重彩地写了。还分析了三条原因。”梁健赶紧问道：“哪三条原因？”余悦道：“我只能简单的说说，具体的我也没记完全。”梁健道：“大体意思就行了。”
余悦回想了下道：“第一条，是主观意识上，作为副总经理没有把廉洁自律、勤俭节约的意识灌输到公司成员和工厂职员脑袋。第二条，是制度建设上，没有形成合理、可行的约束机制，造成部分公司成员挥霍无度。第三条，是高层魄力上，似乎对公司成员的管理没有好的办法，也没有大的魄力，没有树立一个副总经理该有的权威。”梁健一听道：“条条都可致人重伤啊。”
余悦道：“在这方面，我发表了不同看法。我说我们的重点，还是要放在离任审计上，至于金凯歌任期内，接待开支过大的问题，我也听说过有些别的说法。但是秦军正马上制止了我，说审计重点是组里根据总公司审计会议的要求确定的，不能变。另外，他私下里又暗示我收了钟涛的钱，别不识趣。”梁健听她说到钱，就问：“那张两万的信用卡，你跟胡副总裁汇报了嘛？”余悦道：“汇报了。最近，胡副总裁跟我谈过一次话，听听我对审计工作的看法。我汇报了，并把收到信用卡的事情说了。”梁健问道：“胡副总裁怎么说？是不是很震惊？”
余悦把剩下的咖啡喝了下去，摇了摇头道：“你和我都想错了。胡副总裁非但不震惊，反而表现得很习以为常。”梁健惊异不已：“习以为常？”说着他就冷笑出来，“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我还以为胡副总裁是一个好高层，没想到对这种行为视而不见。”
余悦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胡副总裁，还说了些别的话。”梁健道：“她还说了些什么？”余悦道：“她说，钟涛送信用卡给我们的事情，要一分为二的看。一方面，基层通过送卡的形式，来向上级示好，确实是极为不妥当的，违反公司建设的规定。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基层很担心上级作出不公平的评价，希望通过送礼来争得一些主动。所以说啊，这送卡送礼，既是个人的不当行为，也有大环境的因素，不过我不把这些卡装入个人口袋，她说她还是很高兴。”梁健问道：“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余悦道：“胡副总裁说，她适当时候会找钟涛谈谈的。”
梁健又问：“那么关于审计的结果，胡副总裁没有说别的？”余悦道：“总公司审计还没有正式将评价结果报股东会，按照程序，胡副总裁目前还没有看到全文。所以也就没有表示什么。”梁健道：“你说，胡副总裁的意思，是否也会对钟涛的问题视而不见？”余悦道：“这个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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