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啦？如今哪还有牲口啊？”
程皓一句话把板奴点醒，他一拍脑袋：“对呀！这次大年祭早就把牲口都孝敬天神了，这回可是惨了！”
确实，今年的大年祭天神不光是要了他们西厢村的大部分口粮，而且还将牲口都要走了，如今的西厢村别说是猪羊等大牲口了，就连狗和鸡也都是没有的。
“这回难了，这回可是难了！”板奴顿时焦急起来，在巨石上面团团直转：“要是不能去牲口棚，在你那破房子里咱们非活活冻死不可啊！”
“你别转了，转也无用。”程皓倒是一副十分想得开的模样，拍拍身边：“坐下咱们一起合计合计吧，我是这么想的，村子里不是还有不少破损的房子呢么？”
“你是也想去拆房子？”板奴一愣，随即摇头：“不成的，不成的，真的要是去拆房子，那咱们都坚持不到冬天就要饿死了！”
确实，要知道干拆房子这样的体力活那也是会大量消耗能量的，要是不能找到食物补充，干的越快饿死的就越快。
现在的程皓和板奴其实都开始羡慕大草原上那些生了满身厚毛的野牛野羊了，它们不但不怕严寒，还能够随便的啃食地上的草根为食，不会饿死。
程皓之前也尝试过啃草，但吃下肚后却是完全没有任何效果，还有一次拉稀差点活活拉死。
后来他就再不敢异想天开的去啃草了。
“实在不成……我们就去草原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只野羊吧？”程皓又提议。
板奴叹息一声：“程皓，你别闹了，野羊跑的多快啊？一块石头又砸它不死，真个跑起来，我们能追得上吗？”
程皓一想也是，又道：“那实在不成，就去抓小野羊，如何？”
“你找死吗？”板奴不屑道：“不记得去年村东张老哥抓羊羔的后果啦？被人家大野羊活活挑破了肚皮！拖着肠子一路回来，足足挣扎了一日夜才死，那惨叫声惊天动地的。”
程皓叹息一声，似乎是走到绝路上了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好像自己的路还没彻底走绝呢，总感觉就在最近，应该是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将要发生，从而改变他的一生了。
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也说不准。
“我倒是有个法子！”板奴忽然双眼发亮。
程皓也是激动的扭头盯住他：“还不快说！这眼看着不知道哪天就是初雪节了，还有时间蘑菇吗？”
初雪节，是指每年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的庆典，没有具体的日子，哪天下雪就算是哪天。
虽然下雪会导致气温的极大降低，甚至年年都会有人因为下雪降温而被活活冻死，但是西厢村民们还是都在盼望着下雪的。
因为下雪不但会冻死人，也会冻死埋藏在土地中的无数蝗虫卵，可以保证第二年不至于有蝗灾闹将起来。
要知道，庄家那可就是全村人的命呐！
这要是闹场蝗灾，那么全村都死绝，在这个世界上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
所以比起会冻死几个人来，村民们还是更加期待能早早下几场大雪，将地里的蝗虫都冻死。
是以，初雪节那是西厢村这样的小村落中的大节日，到那天是会敲锣打鼓的欢庆一番的。
但是这样的欢庆对于程皓和板奴来说绝对不啻于是要命的声音，今年冬天，一旦下雪那么他们就彻底完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程皓就感觉到自己面颊上一凉。
他开始还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结果伸手一摸，湿润一片，再抬头看看天空，好么，那苍白了好几天的天空之中终于再绷不住劲，开始朝下飘落下一片片不小的雪花来。
“雪……”程皓双眼大睁，半晌才颤抖道：“完，完了！”
慌乱的情绪开始出现在程皓心中，这是一种让他十分陌生的情绪，不，不光是慌乱，现在甚至可以说是绝望了。
“呼！果然啊，我就说这几天就会下雪了，走，回去吧，趁着肚子里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我们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板奴说着就来拽程皓，程皓几乎是麻木的跟他站了起来。
是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去趁着肚子里这点热乎劲儿好好睡上一觉，毕竟到了晚上那是万万也不能睡的！
在寒冷落雪的天气中半露天的睡觉，那么肯定一倒下就再也不可能爬起来了……
二人几乎是狼狈的踉跄回村，回到了程皓那个半坍塌的小屋之中。
程皓第一时间就是去挖掘瓦砾，他要将自己藏在瓦砾下面的那一身长袖衣服拿出来，到时候和板奴挤一挤，勉强能够盖出他们两个人吧？
再靠着彼此的体温支撑，希望能够撑过这要命的冬天。
初雪其实还远远不是最为致命的，它甚至更像是一个死亡的讯号，一次宣告，宣告他们生命走到尽头。
初雪不会太冷，但是那之后天气就会变得越来越冷，甚至到了最后根本无法承受的地步。
“程皓，你说我们去找师尊他能收留咱们么？”板奴和程皓死命挤成一团儿，两人几乎是互相抱着贴在一起，外面就是一件十分单薄但是带有袖子的单衣覆盖。
程皓哆嗦道：“你，你说什么呢，师尊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去，去他哪边又能如何了？”
板奴沉默了……
确实，乾坤错那边的情况完全比他们还要糟糕。
他所住的地方是全村最高大的建筑，一根巨大粗壮的木杆，在木杆顶端则是个只带了个防止雨水侵蚀的顶儿，连墙壁都没有的一个亭子般的建筑。
那就是乾坤错的家了。
也是村子中的报警放哨台，只要有凶残野兽接近，那么乾坤错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发出警报。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住的地方才没有会干扰视线的墙壁存在。
那地方只会比程皓这个破家更冷！乾坤错本人是强悍的武者不至于冻死，但若是他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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